清水点点头,并不觉得太过以外。以千叶第一天来的表现看,若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才会感到失败。毕竟也是千叶家族的当主,虽然是二世祖,没有点意识也是不可能胜任的。
他只点了点头,温言安慰了那调教师几句,想了一会,上楼到东的房间。东是半年前突然出现在圈子中的人,很快名声传开后,排队等着被他调教的人几乎可以做一个加强连。
东对调教倒并没有拒绝,但一直没有做任何人的固定主人,直到筱的出现。清水是亲眼见到调教前的筱的烈性,所以当一个月后,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以东奴隶的身份时,仔细看了筱的表现后,他必须要为东的成功鼓掌了。
最让当天在场的所有主人羡慕的,也许是当筱望着东时,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调教出一个成功的奴隶本来就不是容易事,调教出对主人不但有深深的畏惧,更有爱的奴隶,就更不容易了。
清水见到东的时候,感觉房间中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筱并不在室内,东说他去取刑具了。等清水和东闲聊了一会后,筱才出现在门口,而清水看到他脚后跟着的东西时,明白了他脸色苍白的理由。
筱在东的脚边跪下,清水听他称呼东用的是“先生”抬起眉毛,东淡淡解释说“他违背了我直接的命令,所以已经失掉叫我主人的资格了。”
他耸了耸肩,让筱在房间中间的笼子里跪伏下,东走过去将笼子琐上,一直呈现兴奋状态的德国犬则围绕在清水身边,让他不由将脚提起到沙发上。
“你害怕狗吗?”东看到清水的反应,似乎颇有兴趣地问。清水做了个鬼脸“只是狗讨厌我而已…还有小孩”东笑起来,把狗牵了过去。
清水虽然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事情,却还是不免心头一跳。跪在笼子中的筱,腿与手臂一直在颤抖,清水看他禁闭的双眼,不由觉得有些怜悯。
东却似乎没有看到这些,将已经因发情而跳来跳去的狗牵到笼边,先给狗带上笼头,让它无法撕咬,蹲下用手将一种比一般用的避孕套大一号的东西给那只狗带上。
筱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东看了他一眼,拍了下笼子,命令他抬高臀部。清水看到筱的身体一僵,却还是遵从了命令。东先用两只手指给筱的后边稍微做了些预备,接着站起身,放开了手中的缰绳…
清水的脸上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倒不是处于伦理的角度,而是眼前的景象过于不符合他的美学标准。东似乎看清了他的心思,拿了杯酒在他身边坐下。
“我也不想这样的。不过为了彻底打碎他,这是必须的。”清水是在听到这句话是下了决心,而将千叶苍的事情跟东提起。一开始东并没有太感兴趣,他现在并不需要新的奴隶,他说,而且筱的调教就已经够占时间了。
清水开始说服他,过了好一会,东似乎被说动了一些,这时从笼子那边发出呜咽的声音,清水转头看时,见那狗已瘫软着趴在笼子上。
一边的人走过来,将狗牵走,筱似乎已陷入昏迷状态,当他清醒过来后,第一个反应是想站起来,但双腿一软,几乎跪下。
东瞥了他的脸一眼,大步走过去,抱起他往浴室的方向走。清水听到一会,从那边传来剧烈的呕吐声,筱似乎是将五脏六腑全都吐出的架势一直在吐着不停。过了一会,东擦着手皱着眉头从浴室出来。
“他还好吧?”清水问道。东摇了摇头。“身体上没有太大的损伤,但精神上…要看以后几天的反应再说了。”那之后几天,筱处于完全无法从东的身边离开的状态,只要东走出他身边一米外,全身就会抑制不住的发抖。
所以真正将苍交到东的手上,是三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东第一开始用的是让两个奴隶互相训练的方法,但很快发现苍的反抗使这变的并无实际意义。
而让筱和苍分别为对方承担责罚的做法,本以为可以通过触动苍的负罪感而发生效用,却没有想到苍在筱为他承担种种后果的时候,脸上神色丝毫不动。东和清水在闲聊的时候提到这点,清水不由咋舌。
“虽然是二世祖,不过也相当不能小看呢!”东耸了耸肩“你若早告诉他也是个商人我就不会用这种方法了。看他年纪轻轻,还以为也只是一般人。”清水觉得好奇“为什么早知道他的身份就不用这个方法了?”
“具有社会道德感的人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别人带来伤害。而象他那样,说自我也好,或者说是看多了商场上的背叛,牺牲,顶罪一类的人,对这种事情不会产生我所期待的心理。”
于是在筱平白多承担了许多责罚后,这个方法也便告失败。东接着想用极端的疼痛来征服苍,然而持续了三天并无效果。
每当疼痛到达无法忍受的阶段,苍就似乎突然进入一种状态,在那种状态中他似乎是将自己给凝聚在自己内心的世界,无论再怎样的痛觉都无法使他再发出声音。
东反复实验,终于放弃了这种方法。“他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东方的那种神秘武术,使身体能完全受自己意识控制的那种?”
东有一天问,清水恍然大悟,跑去调查,回来时一脸歉然。“啊,实在是工作上做的太失误了。连这个都没有去查。不错,千叶苍确实是练过多种工夫,剑道之类的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瑜珈。”
那是一种据说能让人做出各种神奇举动的锻炼,当修炼的级别到达一定的段数,它能使人完全生活在自己的意识里。清水回想到过去两次将苍单独一人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而都没有能使他的精神变弱,此刻才明白理由到底是什么。
三个星期之后,东宣布对千叶苍放手,清水大吃了一惊。“可是这还只是三个星期而已啊。总还有事情是可以做的。你知道有的奴隶要屈服本来就需要比其他人的时间更长的…”
他瞥了一眼东旁边跪着的筱,过去三周以来筱消瘦了许多,然而与东重新调教他的开始比起来,他的表情显得更加和缓平静,似乎找到了内心深处的支撑与平衡。
清水看到他的脖子上重新戴上了项圈,知道他终于已经取回了称呼东“主人”的权利。东知道清水说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伸手抚在筱的肩上。
“每个奴隶所需要的打破时间都不相同,这点确实不错。而且最初筱也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而就在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他做的事情又使我不得不取消他以前所得到的所有地位,事实上是降到甚至比起点更低的地位重新开始。
而且这次的重新调教也并不保证将来他不会再需要不停的训练…”他在筱肩头的手加了点力量,筱俯身下去,吻着他的鞋子,东淡淡一笑。
“但是甚至在筱以为自己会被打破之前,我已经知道这点。可是对于千叶的那个人,我没有这种自信。”清水叹了口气“听见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失败记录的你说出这种话,还真的是让人有难以相信的感觉呢。”
他喃喃地感叹着,东看了一眼,笑起来。“世界上有可以做到的事情,也有不可做到的事情。这点我还是很清楚。”
他站起身,似乎准备走了,清水请他等一下。“能告诉我你对他做到什么地步吗?我是说…”他看了一眼驯服的筱“例如对筱同样的级别…”东摇了摇头。
“如果你说那件事…没有。”他看了眼清水“而且若是问我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哦?…看来东对他似乎有不同于其他奴隶的想法?”东没有受清水微妙语气的诱惑。
“毕竟我只是想打破他再重新建起。这也是一般主人的想法。打破,不是打碎。”他耸了耸肩。
“毕竟,你没有办法把打碎了的人偶再给粘回去的,是不是?”清水没有回答。然而这正是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是毫无缺陷的,没有人的心理是完全不可突破的,只要找到适当的突破点就可以了。怀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开始亲自对千叶苍的调教过程。为了摧毁千叶的精神,他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最初还只是抱着游戏的态度,但每当一种方法失败后,因挫折而带来的愤怒会使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想另一种方法。更残酷,更绝对的方法。
到最后,他甚至采用了当年对待罪犯的方法:连续九十六个小时不让千叶苍得到任何休息,每次当苍的双眼合在一起,就会被粗暴地唤醒,带到一个狭隘的小房间,被用强力灯直照着面孔。
清水开始全面调查这个叫做千叶苍的人的历史从他出生到成长中的每个细节,而在这种调查中他发现了作为千叶影子存在的佐佐木家族,也知道了那家族中叫惠的女孩正在调查苍的失踪,事实上已经查得离他们很接近了。
但那时的他已经不再在意这些。头脑似乎被一个念头占据,那就是千叶苍。想要打碎他,想要看他无助地在他面前哭泣,想要让他屈服,想要那坚韧钢铁般的意志终于折服在自己手中,想要象对待柔软的可塑材料一样,将千叶苍的意识在手中揉捏玩弄,按照自己的喜欢重新构成。
而在一个月后,他终于明白了东的那句话。“有些事情是可以做到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做到的。”藤野一知道千叶苍被送到屠宰场时,千叶已经在那里待过了48个小时。
藤野听到消息后,没有说其他的话,而是立即走出房间,亲自开着车去了那里,将正在苍的房间里把尿液撒在他身上的男人踢到一边,抱起因药物和折磨已接近不醒人事的千叶,直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之后的几个小时,他一直留在千叶的身边。清水再看到藤野,已经是二十四小时后的事情。“他没有事吧?”恢复了冷静的清水问。藤野看了他一眼。
“可能会有药物中毒的一些后遗症。”他牵动了下嘴角,露出近于笑容的表情。“112个。”“?”“我找到他之前上过他的男人。你和屠宰场的人到底是怎么说的?”
清水咬了下嘴唇,没有回答。不要停止,支撑不住就给他打药,总之不要停止。他想起自己所说的话。
那个时候,他是真切地希望千叶苍被折磨死的。他叹了口气。他知道藤野的做法是正确的。绑架罪如果被发现是重罪,但如果被绑架的人不提出诉讼也就没事。
但是如果是谋杀案,那就无论如何也要经过刑事过程了。藤野并不想把事情弄大。而且千叶苍若真的死在屠宰场,总有一天,那种罪恶感也许会让他无法承受。
毕竟最初他只是想打破千叶苍的精神,而到最后,被侵入了精神的人,似乎反而成为他自己。
“打算怎么办?”他问藤野。这是许多年以来,他第一次问出一个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知道对方可能会给出什么答案的问题。